依次查下去,最后在公安部大楼里锁定了发出路线图的IP地址。9·22案由庄副部长全权负责,整个公安部只有他知道押解计划,拿到这个证据,都不用调取当日的监控,专案组几乎仓促地给庄部长定了案,然后双规,留置,讯问。
没有人愿意冒巨大的风险给庄家翻案,人被带走的时候,老政委碍于亲属身份,甚至不能对案情多置一句疑问。
那一年秋天,庄玠站在西山三十米高的临江洋楼上,白色纯棉睡衣在风中扑簌着,浸润了远山的湿雾,黑发与黑瞳的墨色都晕得很淡。他被圈禁了小半年,骨架伶仃且单薄,像一只即将张开翅膀飞去的鸟,又仿佛转眼就会坠落。
蒋危让他下来,他说,我下来了,第一个送你去监狱。
庄玠把脸埋进枕头里,轻声说:“我说过的话,我没有忘,我希望你也不要忘。”
爱意如潮水褪去,弥留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,贫瘠而苍凉。
七岁的蒋危会把花带回大院,一朵一朵扦插进砂砾冰冷的缝隙,二十七岁他亲手掐断了玫瑰的茎,露出最原始的石层,在日复一日的暴晒中炙烤成灰。
“好啊,我也没忘呢。”蒋危摸着庄玠的鬓角,指腹拭去那些冰凉的水痕,然后把唇贴上去,他动作轻柔,说出的话却让人浑身冰凉,“我手里有能直接定案的证据,庄庄,你没有妈妈了,也想失去爸爸吗?”
打从娘胎里就熟悉彼此的,知道说什么最伤人。
他把庄玠放回床上,抖开风衣把人裹起来,掖好被角,转身带上门出去了。
第18章
走廊里半天听不到脚步声,蒋危从外面锁上了门,靠着门板抽烟,半山高的身体把光线都挡在外面,烟味很淡。
庄玠知道人还没有走,他顺着约束带看见自己被绑住的手,闭了闭眼,说:“老二。”
记住本文地址:
请收藏:https://m.bqgbb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