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让眼泪掉下来，在他眼里也成了一种表演。
温峥嵘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尽头，打破了这种僵局。
她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人，立刻转过身去，不想被他看见这张脸。
温峥嵘过来的时候顺便买了点小芽爱喝的温牛奶，然后递过来，摸了摸文小芽的小脑瓜，附身蹲下来，“让你受惊了，小芽。”作“没事没事，我不怕的，是我没保护好雪姐姐。”小芽接过牛奶，连连摆手。
温峥嵘起身又给了文峰峦一杯，只是他没接，脸色依旧非常差，并没有因为见到温峥嵘而心情好上几分。
“辛苦了，文哥。”
他没有看宫雪，宫雪只是一个人蹲在墙角，将头埋在膝盖里，竭力控制着眼泪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，她好后悔，她为什么不能忍耐，只要忍到考上大学，去云城读书，不是一切就好起来了吗？
为什么不能寻求老师和警察的帮助，为什么要自作主张，为什么要逞能。
他大概会对她很失望吧。
会觉得她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，甚至心狠手辣，冷心冷肺，蛇蝎心肠。
温峥嵘随意将剩下的牛奶放在走廊的长凳子上，然后去给宫雪签字，文峰峦跟在他身后。
女警官调出了宫雪的资料，推给了他，“你是他什么人？”
“我是她爸爸。”温峥嵘说话间，不动声色的几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这不是她第一次进监狱了，三年前就因为用墨水瓶砸破了别人的额头进了少管所，这次又动刀，是惯犯。”女警官说完，旁边的同事立刻投来提醒的目光。
还没有找到那把法医口中的刀，便不能随意下定论，尤其是行政人员。
女警官不耐烦的收起温峥嵘签过字的文件，转身丢进抽屉里。
再去走廊时，文峰峦实在憋不住，开口提醒他。
“峥嵘。这个女孩子不简单，我担心你被她骗了。”
温峥嵘不知道他是在侮辱自己智商，还是过分揣度，宫雪能骗他什么，又骗了他什么？
一个月400块钱的食堂饭卡，是宫雪煞费苦心骗来的结果吗？
但温峥嵘还是很有涵养的道了句歉：“对不起。文哥，又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嗐，我倒是没什么，我只是担心你。现在的小孩不像我们那个年代那样纯朴了，宫雪表面看起来温顺，实际上心里想的什么，谁也不知道。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，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管她了……”
文峰峦一字一句的劝着，听在温峥嵘的耳边，犹如冰雹过后的惊雷，让他血往上涌。
终于忍无可忍，情绪失控打断了他：“够了！”
文峰峦愣在原地，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炸毛。
“你心疼自己的女儿这没有错，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你，对不起小芽。但是宫雪，她也是人，你就算不问问她疼不疼，总该了解下事情的始末吧？”
温峥嵘在迈进走廊的前一秒停下了脚步，他不想让两个小孩子看见他们争执。
“什么样的磨难能逼得宫雪去动刀，你以为她像我们的出身一样，刀枪拿来就用吗？”
温峥嵘深呼吸一口气，不让自己因为心疼冲昏了头脑。
“我让你帮我照顾宫雪，你就是这么帮我照顾她的？”
文峰峦心里有隐隐的内疚，但他还在嘴硬着：“你该不会来真的吧？她是你老婆啊，你这么惦记她？”
温峥嵘不想做无意义的纠缠，他看见小芽已经陪着宫雪坐在的长椅上，擦干净她脸上的泪，又拿了杯牛奶给她。
然后丢下文峰峦，朝着他的小不点走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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