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，如今独处，细细琢磨起从前种种，这心就忍不住抽着疼。
太疼了。
疼得姜莲珠伸手攥紧心口，依旧不能消减半分，既然阻止不了，就让它无所顾忌的疼吧。
反正，这个世上没见过被心疼疼死的人……
姜莲珠不在乎火海中留在她身上的那些外伤，也不在乎心口麻麻烦烦的痛意，她自顾自的拆开了木盒子里的书信。
那是一纸婚契。
“姜莲珠，你心疼我？”
脑袋忍不住的想起那日，廖云川因为她的一句关切，明亮的眉眼，眸子中神采飞扬，煞是好看。
“原来，你让我跟孩子们等你一起回来过年，不仅仅是过年……”
姜莲珠捏紧手里的那纸婚契，泪眼模糊。
她明白了廖云川离开时为什么要特意给她这些，这里面躺着的婚契有两份，一份是从前他们的婚契，另一份是新的婚契。
婚契乃是男女二人永结同心的见证。
廖云川将这些东西全数都给了她，那就是让她姜莲珠来对他们二人以后的关系做出一个选择。
廖云川把决定权，递到了她的手上。
姜莲珠将手里的婚契攥得死紧，抬眸看到了床头杨飞给她拿来的那些玉佩残骸，她小心翼翼的将它们全都收在了这方寸大小的木盒里。
这是廖云川留给她的东西。
仅存的一点东西。
剩下的有关廖云川的一切，都随着昨日的那场大火烟消云散，化为乌有。
姜莲珠脑海中想起当日廖云川离开时过分明媚飞扬的神采，泪如雨下，终于忍不住地失声痛哭。
屋外。
柳清清并未走远。
姜莲珠放声痛哭传来，让柳清清听着揪心不已。
柳清清不忍，踱步想要进屋去。
可走到了门口，下想起素日里姜莲珠从不示弱的个性，生生在门口顿住了脚步。
易地而处。
她多半跟姜莲珠一样不希望任何窥探自己的伤口。
己所不欲勿施于人。
柳清清沉默的站在门外，听着那些撕心裂肺的啼哭从一发不可收拾，到几不可闻。
期间，她还挥退了梨花苑内担心夫人状况的小泉小圆等下人。
屋内悲恸渐渐平息，她给姜莲珠留了足够多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，等到彻底平静下来以后，柳清清方才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推开屋门。
“我替你去看过了，掌柜的，孩子们都已经睡了，他们那里有你的两个丫鬟照看着，不用担心。”
柳清清语调轻松，将手里从厨房端来的肉粥放到了姜莲珠的面前。
而后，自顾自的坐在姜莲珠对面，递给姜莲珠一个汤勺后，便埋头吃着自己面前的那碗肉粥。
中途瞧见姜莲珠没动勺子，还劝了一句。
“我翻找了小厨房拿来的肉粥，你赏脸吃两口，压压你嘴里的药味。”
姜莲珠面前俯身，吃了两口粥。
“对了，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，转了一圈，我发现这梨花苑里数你的床最软最舒服！”
自顾自的吃粥，态度强硬的要留宿。
这就是柳清清的做派。
虽然瞧着没礼貌，可姜莲珠明白柳清清的心意，所以，草草吃了两口粥后，他们便躺下，只是这一夜姜莲珠连一个时辰都没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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